【all正】暗花01
*xjbk
*坑品巨烂
*tag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打，先打着，骂我了再删
一
蔡徐坤后来对我说，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，就觉得我们很相似。
“你和我应该是一类人。”
那个时候我正和范丞丞站在洛杉矶Prada新季亮堂的货架前，我刚开始激情扫货，对每一件新品都充满爱怜，范丞丞在我身后，难得没有不耐烦。
我晓得他心情好——怎么能心情不好？堂堂华云会太子爷，被关在美国贵族学校多年，接受的是周到而严密的人权版军事化管理，连出门逛街都远远近近跟一群保镖。身份越高，责任越大，活受罪是他的本分。
他足够金贵，我则不然，扯他出门的时候我对跟得最紧的阿彪说，今天下午就别跟了，出了事都算我的。
阿彪没说话，死脑筋，又知道身份够不上顶撞我，只拿眼神一个劲盯他们少东家。范丞丞装威严，装稳重，说阿彪啊，正廷枪法不错，手劲儿也大，你放心。
他一旦严肃起来，有些天生的压迫就慢慢溢出来。我见过几次，知道这次挺浅，但威力仍在。
于是我们成功摆脱阴魂，只两个人走在资本主义阳光下。范丞丞自然心情大好，尽半个地主之宜陪我逛街，被自由之光眷顾，看商场橱窗的眼神都热情似火。我在路上细细回味，越回味越觉出他揶揄我，伸手拧他腰上最近刚养出来的肉。范丞丞吃痛，跳开两步，又凑过来，得了便宜还相当卖乖，说，“痛啊！你看，我又没说错。”
“你什么身份？说不让跟，阿彪还能不听？”
“我乖呀。”
“……就让我当坏人。”我说完没理他，扭头钻进奢侈品店。我知道他是怕他爹，也怕他姐。
一想到他姐姐，也许是身体记忆作祟，我不禁觉得店内讲究到极致的灯光都暗了几度。要不是隔了半个地球，怕是我也不敢做这个坏人。
Prada新一季型录，品牌公关早给过我一册，当时乱翻翻没一件看上的，现在在眼前每一件都闪闪发光，难割难舍。我挑挑拣拣，拎出来一件适合范丞丞的比在他身上——蔡徐坤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。
后来我回忆那个瞬间，只记得逆光严重，视线里只有一个边缘太过锐利的剪影，雕出一个玲珑下巴。下巴的线条灼在我眼睛里，每每回想都要烫伤一下。他走过我们身边，我才看清他脸，忙扯了丞丞袖子一下。太子爷天生敏锐，读懂我眼神，顺着我视线一起看过去，就见蔡徐坤匆匆钻进倒数第二个试衣间。
明显是追兵的几个人很快也跟了进来，阴沉又魁梧，“来者不善”四个大字写在脸上。我低着头和范丞丞继续购物，动作极其自然，眼睛余光和耳朵则极尽灵敏。
追来的几个人在货架区域略作徘徊，没找到目标，就向后面试衣区走过去，手快的一个，已然撩开了第一间的帘子，看里面是空的又移到对面一间。
我随手拿起几件衣服也走过去，一边走一边大声说，“我去试一下，穿出来给你看呀。”
范丞丞福至心灵，回我，“哎，不急，你慢慢试。”我回头冲他笑一下，抬脚就钻进倒数第二间。
蔡徐坤看见我闯进来，猛得睁大眼睛，习惯性就去摸衣服下摆。我眼疾手快按住他手，布料下枪柄的轮廓隔得我手指疼，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，俯身凑近他侧脸贴着耳朵说，“帮你的。”
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嘴唇蹭到他皮肤，很细腻，也许因为紧张，他的耳轮有点凉。
我又用眼睛示意他脚收上去，帘子长度不及地，能看到里面。他不情不愿又动作敏捷地蹲上椅子。
乖。我冲他笑笑。
他没给我回应，自始至终，他的手没离开过枪柄，眼睛里冷冰冰的准星锁定过来，以便随时解决我这个不速之客。
我理解他这种情况下必须森严戒备，并没有觉得心里受伤，我很大度，而且很擅长自我安慰。既然是来装样子，就要装得像，我于是开始按部就班脱衣服——在蔡徐坤盯着的情况下。
进来的时候，我拿的衣服刚好是一身，既来之则安之，要换就换全套。
脚步声停在帘子外面，我慢条斯理地把衬衫的扣子一点点解开，又把腿上的那条黑色三叶草运动裤脱掉，故意弄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。我很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，可蔡徐坤不知道，想到这一点，我就有点刻意放慢穿脱的节奏。等一身换好，我再开心掀开一点帘子，喊丞丞来看。
范丞丞也很上道，一边夸一边上手来摸，演技特别好，任谁看都是一对你侬我侬的死基佬。追兵明显不是此道中人，扫了我们一眼，目光中明显厌恶，更别说仔细看内里乾坤，又在其他几个隔间里毫无收获，很快就去了隔壁的下一间店。
这个时候，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蔡徐坤。如果那天是他第一次见我，那我则已经在华云会的内部资料里看过他的脸无数遍，范丞丞自然看过比我还要多的无数遍。蔡徐坤本人比照片清晰锐利，睫毛更长，眼尾有点向下落，唇角轮廓却微微上扬，增加了几分无辜又艳丽的美态。
他在资料里是道上的后起之秀，不知道为什么被老东家通缉，目前状态挺凄惨。当然，至今没被抓住，一是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，二是各家资料里都明明白白标注清楚的，“能力突出，是个人才。”
既是“人才”，接下来该糊弄还是该拉拢，就轮不到我。
我后退一步望望范丞丞，凡事请示太子爷是下人的本分。平时和他闹，这个时候，我对自己的身份清楚得很。
偏偏他现在端着一张冷脸，眼角拉得细长，和蔡徐坤的对峙就显得气氛紧张，我猜不出他想法，犹豫不决，正想再偷偷扯他袖子，范丞丞开了口，“今天我们没在这里见过你，你也没见过我们。”
蔡徐坤反应很快，没说话，点点头就错身急匆匆走开。只在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，他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。这一眼太隐蔽，只藏在我的记忆深处，直到现在都被我暗自归为错觉。
“你也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范丞丞突然冷冷对我说，用的是太子爷的口吻。我被吓了一跳，下意识缩着脖子点了点头，又抬眼怯怯看他——他很少对我这样，因此，这一眼多少带了点委屈。范丞丞果然吃这一套，很快笑容又软了，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，只说，“这身真心挺好看，买了吧，算我的单。”
购物袋是我的心灵港湾。只要拎着最新款，无论周遭多少乌烟瘴气，我都能全当他们过眼云烟。谁爱看我笑，我就笑得再好看点。
等我们大包小包从范丞丞的骚包跑车上下来，阿彪早就守在大门口，看到我完璧归赵，眼见放下了心（拜托我在你们心目中到底多不可靠？我不要面子的啊？）。他给范丞丞行了礼，又对我们说，“事情有点突然，来不及联系你们，刚巧少东家回来了。黄家小少爷没打招呼，突然来了，我给安排住了楼上那间。”
“那小子飞美国也是说来就来？越来越不听话。”范丞丞嘴上这么说，语气倒是挺开心。
我呢？我可太高兴了，兴奋地把手里的包包袋袋都扔给阿彪，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。新衣服裹在我身上，在美利坚仿佛能够刺破身体的阳光中，风吹过耳朵，我全身变软变轻，拉开门，一个阳光般的小孩就等着我——
“哇！”他冲我喊一声，张开双手接住我扑过去的身体。
我抱住他，在毛茸茸的发尾间闻到熟悉而安心的味道，“Justin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他还是和往常一样，用手臂圈住我的腰，声音轻飘飘的，“来找丞丞玩啊。”
“……就这样？”脖颈交叠，我看不见他表情。
坏小孩带了点阴谋得逞的笑，“也来看你。我都和哥哥好多天没见了。”
我的昊昊，我的stin，我的小孩。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，这么多年，只有这里永远令我感到踏实和安全。我抱着抱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，松开手，后退了一步看着他。
黄明昊眼睛依旧是明亮的，嘴唇依旧是柔软的，皮肤依旧是柔嫩而清爽的，他的小机灵藏在一闪而过的疏离里，藏得很好，很少让我抓到。眼前依旧是那个聪明富贵又时髦的Justin。
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？
“黄明昊，”我严肃开口，“你是不是又长高了？”
===tbc===
后文：二
